2019年,《狂飆》原型楊氏家族,黑白通吃惡貫滿盈,20年民不聊生
電視劇《狂飆》迎來大結局,但網(wǎng)友們對其的討論熱情卻絲毫不減,劇情落幕之后,更多的人開始思考:
現(xiàn)實中的“
哈爾濱呼蘭區(qū)的不少觀眾對此或許會有答案,了解盤踞在當?shù)亟?0年的楊氏家族黑惡勢力團伙的都知道,電視劇拍得都還保守了。
楊氏家族是什么來頭?他們是如何成為一方惡霸?

《晉商楊光的自在生活》
2012年,曾有這樣的一篇名為《晉商楊光的自在生活》的報道,報道中提到的主角山西晉商代表楊光,正是楊氏家族在呼蘭的黑社會團伙“老大”。
因為楊光祖上四代都是商人,祖父當年開的就木匠鋪生意不好,又趕上了大旱災年,于是從山西闖關從來到了這里
難以想象,后來的楊光到底過著怎樣一種窮奢極侈的生活,連報道中都連連贊嘆楊光的個人莊園有多奢華,獨立別墅、壯觀的荷花池、兩個被豪車填滿的車庫……

“我現(xiàn)在每年大約都要拿出1000萬元來買酒,這些酒可是特供,市面上一般可買不到啊……”
事實確實如此,楊光被查處時,人們發(fā)現(xiàn)他的家里的資產(chǎn)不計其數(shù),點鈔機都快冒煙了才把他藏在家里的現(xiàn)金點好。
他的私人莊園里還有堆積如山的名貴高檔煙酒,貴州茅臺幾百箱,整箱整箱地摞在一起堆滿了倉庫,古董家具、玉石擺件更是隨處可見。

在外地人看來楊光是明星企業(yè)家。商業(yè)方面,他不僅是哈爾濱大名鼎鼎的明悅房地開發(fā)集團的董事長,野心勃勃的他在國際貿易、供熱、冥品市場等也都有所涉足。
除此之外,楊光還曾是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黑龍江省人大代表。
然而在呼蘭區(qū)本地人的眼里,他卻是一個無惡不作、為害一方的社會蛀蟲。這位明星晉商企業(yè)家的背后,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式的涉黑涉惡。

熟悉的人都知道,楊光喜歡被人稱為“楊書記”,他為人虛榮好勝、趨利避害、蠅營狗茍。
1999年成立的房地產(chǎn)集團只是他斂財?shù)牡谝徊?,之后楊光兄妹四人,還曾一度壟斷了呼蘭的公交、供暖、市場等多個市政服務領域,且時間長達20年。
這些事關我們小老百姓的日常交通、衣食住行全都被楊光染指了不說,一個隱藏的暴利行業(yè),也就是冥品市場,楊光也有壟斷了。
因為一度壟斷了呼蘭的冥品市場,當時整個呼蘭區(qū)的紙錢店、壽衣店的所有貨品都必須由他供應,且價格偏高,可想而知這是多大的一筆橫財。
那么當?shù)厝司瓦@么忍氣吞聲,不敢反抗嗎?

事實上,這些店主從一開始就因為難以接受過高的進貨價而試圖反抗,但是楊光的手底下還豢養(yǎng)了一眾年輕且無所事事的流氓混混作為打手。
不僅是冥品市場,包括出租車司機、路邊的小攤販,只要對他們的“規(guī)矩”有所反抗只會換得更加殘暴的報復。
受害者還有一位年邁的老人,因為在路邊擺兩個菜盆賣菜被看到了,立馬被要求需按一個盆一份攤位費交錢,掏錢掏得慢了還被一腳給踢了。
出租司機更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因為“客車線是楊家的”,所以一眾打手,不管男女司機,將人家的車給砸了“也沒地方說理去,呼蘭都是人家的”。
這種以暴力謀取暴利的方式難道沒有人制止嗎?

壟斷供暖,民不聊生
大家或許不知道,呼蘭區(qū)涉黑涉惡的團伙其實不止楊氏家族,當時以楊光為首的楊氏團伙其實還有一個名為于文波的死對頭。
然而兩大黑惡勢力團伙同時并存,并沒有使得雙方互相掣肘,反而兩虎相爭、百姓遭殃。
于文波當時四十多歲,和楊光不同,他并不是靠公司發(fā)家,而是因為是當時“呼蘭黑老大”趙純的妹夫,因此在趙純手底下當小弟而起家。
黑老大趙純后來被另一家族的黑社會頭子雇兇殺掉之后,對方也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這兩大團伙沒落之后,隨之崛起的就是楊光和于文波。

那么于文波和楊光又是怎么結怨的?這兩伙人相斗為什么群眾受苦遭殃?
楊氏團伙和以于文波為首的另一涉黑組織這十多年的纏斗都是因為利益沖突。
于文波于2004年上任呼蘭億興房地產(chǎn)公司董事長職位之后,這位“一哥”也開始在供暖、環(huán)衛(wèi)、菜市場、殯葬行業(yè)想要分一杯羹。
同樣的,也是以毆打、侮辱、恐嚇等手段來讓小老百姓屈服。

于文波所涉領域與楊光兄妹四人的主要盈利行業(yè)有不少重合,但只有一個行業(yè)于文波無法一直無法施展拳腳。
那就是呼蘭區(qū)的供熱管網(wǎng)和熱源。因為呼蘭區(qū)90%的小區(qū)供熱都是被楊光兄妹給壟斷了,于文波只有在自己開發(fā)的小區(qū)他才有話事權。
為了表達這種不滿,于文波竟然拿老百姓出氣,分別在2008年、2009年、2016年的寒冬臘月,在自己開發(fā)的小區(qū)停止供熱!
哈爾濱市呼蘭區(qū)的最低溫度可以達到零下二十多度,停止供暖對當時冷到哈氣成冰的群眾百姓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而另一邊,住在由楊氏家族敬業(yè)的鑫馬熱力公司專線供熱的小區(qū)居民,他們的冬天同樣不好過。
因為楊氏這群唯利是圖的奸商,通過晚開栓、早停氣的方式偷工減料,室內溫度根本就達不到官方標準,但楊光等人卻因此獲得了暴利。
更可惡的是,居民因為供暖不正常不愿繳供暖費時,楊家則專門組織了“收費隊”,哪戶不繳費、發(fā)泄不滿,就上誰家鬧事,抹糞便、堵鎖眼……
有家不能回,大家的怨氣有多重可想而知。

2016年10月31日,上千戶居民因為在冬天沒有暖氣,來到呼蘭河大橋附近聚集,進行群體性上訪,要求解決供暖問題。
面對民怨,當?shù)毓賳T會怎么處理呢?楊氏家族背后的保護傘到底是誰?

保護傘
當時的呼蘭可以說是“八仙過?!?,所謂的各路“大哥”在呼蘭橫行霸道、欺壓群眾,毆打、威脅、恐嚇、敲詐勒索等手段觸目驚心。
在民怨難以壓制,因為供暖問題引發(fā)了群體性上訪時,你們一定想不到當?shù)卣窃趺唇鉀Q這件事的。
黑惡勢力對群眾威逼要挾,但當時的呼蘭區(qū)委、區(qū)政府竟然匪夷所思地對黑社會妥協(xié)讓步?

在呼蘭,供熱亂象是因為供暖已經(jīng)成了楊、于兩伙黑惡勢力明爭暗搶的搖錢樹。
因為于文波是因為熱源問題眼紅妒忌楊氏獲得的暴利,于是區(qū)政府讓原本應該按市場價購買熱源的于文波公司享受特價優(yōu)惠購買。
而其中的差價款,則有政府補齊。六年間,政府累計墊付了2800多萬元!

除此之外,多年后關于于文波的起訴書上面還寫到,政府曾撥付財政資金6776萬元鋪設供熱管線,但其實僅供于文波專用。
以及呼蘭區(qū)城管局未經(jīng)招標,就將一筆保潔訂單交給了于文波旗下的億興保潔公司。之后還向上級提出申請,由區(qū)財政撥款150萬元為于文波公司員工繳保險。
政府申請撥款為黑社會員工交保險?這樣的事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吧?

2006年12月,于文波的億興房地產(chǎn)公司作為債權人。卻因為呼蘭區(qū)財政局、國土局相關領導為其出具虛假證明,導致于文波免繳土地出讓金1,211,199元。
此外,于文波串通各方勢力,使得自己名下幾家公司有1億余元稅款截止2018年都未繳納。
一個個龐大的數(shù)字觸目驚心!
找到了“發(fā)財門路”的于文波也終于知道,為什么當?shù)氐墓┡舶俜种攀急粭罟饨o壟斷了,原來是因為當時呼蘭區(qū)的區(qū)長早已和楊氏家族簽訂了壟斷協(xié)議。

這份協(xié)議里提到,呼蘭區(qū)需要舍棄了此前國有企業(yè)提供的熱源,改由楊光楊家經(jīng)營的鑫馬熱力公司專線供熱。
一條條大魚漸漸浮出水面,顯然,這些黑惡勢力都不是表面上看的僅僅是靠拳頭說話這么簡單,他們的背后是更龐大的保護傘。
這柄保護傘屹立不倒,才是呼蘭黑惡勢力無法根除的原因,只要政商關系不清明,還是會有無數(shù)個于文波和楊光出現(xiàn)。
那么這顆毒瘤有沒有被“安欣”們徹底剜除呢?

法網(wǎng)難逃
直到2019年,黑白通吃的楊氏家族在呼蘭為非作歹已經(jīng)長達二十余年。
呼蘭區(qū)委、區(qū)政府主要領導卻既抗拒不了金錢的賄賂、也不敢得罪這伙不要命的黑社會,所以默許楊光等人在呼蘭稱霸一方。
加之還有高層人物作為楊氏的保護傘,這才使得民怨不得通達于上,政令不得通行于下。

于文波及其團伙成員40余人是在2018年5月落網(wǎng)的,為避免官官相護,該案由黑龍江省公安廳指定齊齊哈爾警方異地辦理。
于文波的落網(wǎng)很快讓上級注意到當?shù)卣嗍芎趷簞萘ΡP踞的嚴重后果,而且呼蘭竟然還有一個楊氏家族仍在為禍百姓。
2019年6月,中央掃黑除惡第14督導組秘密下沉呼蘭,一場“掃黑風暴”隨之秘密展開。
經(jīng)過明察暗訪,督導組認為從呼蘭的供暖行業(yè)入手作為突破口,或許可以直擊楊光兄妹等人這一黑惡勢力團伙的命門。

果然,專案組確認和楊氏家族簽訂了供暖專線壟斷協(xié)議的,正是當時任呼蘭區(qū)區(qū)長的于某勇!除此之外,呼蘭區(qū)副區(qū)長、區(qū)委書記等人也漸漸地付出了水面。
楊光能夠和這些官員搭上線,主要是通過權錢利誘。比如一開始時任區(qū)長的于某勇,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fā)面對物質誘惑嚴詞拒絕。
但是當楊家兄弟說只要他配合,“好好干,我們家資源眾多,可以讓你盡快成長,早日進入市級領導班子”。
升官發(fā)財?shù)恼T惑果然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得住,于是最后小節(jié)不守,大劫難逃。

除此之外,時任呼蘭副區(qū)長的劉某,和楊光團伙結識的時候還在城管執(zhí)法局當局長,當對方一聲不響地送來一張五十萬元的卡時,劉某也開始失守。
一方面害怕樹大根深、盤踞多年的楊氏家族勢力,另一方面權錢誘惑巨大。上層不敢爭不想爭,底下的干部也只能隨波逐流,竟導致當?shù)卣粔盒暗娘L吹了二十余年。
從區(qū)委到區(qū)政府主要領導,到處都活躍著楊氏家族團伙的“深交”,中央掃黑除惡督導組四次下沉督導,克服重重困難終于將一大批“傘官”繩之于法。

2019年8月6日,呼蘭區(qū)有關部門公開了一組數(shù)據(jù):
截至8月2日,呼蘭區(qū)共查處“保護傘”案件11起,涉及51人,處分25人,開除黨籍公職1人,開除黨籍取消退休待遇2人,開除黨籍建議解除勞動合同1人,留黨察看4人,撤銷黨內職務6人,擬并案處理88人。

黑惡勢力被拔除,大小傘官紛紛落馬,這個成果毫無疑問地得益于我們現(xiàn)實生活中也有無數(shù)個默默站在人民身后的“安欣”。
據(jù)《狂飆》的導演徐紀周介紹,他們給這部劇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國際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
你們知道這句詩詞的由來和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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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惡勢力狂飆供暖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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